[日本篇] 尾形乾山-1687年-16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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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尾形乾山
简 历
尾形乾山所代表的不仅是家族性的瓷窑,而且是作为江户中期京烧中的一个纵向系统,出现于日本陶瓷史上。其简历一-般按他的陶事生涯分为四个时期。期间跨越了近畿地区和关东地区。所谓乾山烧,一般是指其后代诸窑。
乾山出生在京都一富商之家,其父尾形宗谦是雁金屋绸缎庄老板,曾祖母是日本著名艺术家本阿弥光悦"的姐姐法秀。虽然家父从商,但也是一个文化世家,所以乾山自幼受到了良好的教育。1687年父亲过世后,25岁的乾山便入御室仁和寺前的山庄习静堂闲居。正是这个时候,乾山对制陶发生了极大的兴趣,便以奥田颖川和二代仁清为师,致力学习陶瓷技术。终于在其37岁时的1699年11月,在京都郊区鸣泷的自家庄宅里开始烧制瓷器,历时13年。这段时间,被称作“鸣泷时代”。亦称鸣泷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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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阿弥光悦(1558-1637)日本近世杰出的艺术家,精鉴定、通书法、善陶瓷,其陶瓷作品有一件列为国宝,三件为重要文化财产。年近花甲时在京都北部的鹰峰创建并主持的艺术村颇有盛誉。鸣泷窑生产的陶瓷器物,多数是乾山与其胞兄尾形光琳合作的。由于当时兄弟俩都是著名的画家,所以使鸣泷窑开窑不久,就进入了鼎盛时期。
尾形光琳是宗谦的次子,乾山是三子,光琳长乾山五岁。他不但在瓷绘上为陶家所知,还长于描金漆器的绘画,更重要的他在绘画上乃是宗达光琳派卓有名气的代表人物,并于1701年获得“法桥”*僧位,使其名声大振。光琳的绘陶、绘画与“莳绘”**的盛誉,都对乾山能在鸣泷时期取得这样的艺术成就,有着重要的关系。可以这么说,光琳、乾山在陶瓷艺术上的配合,不能单纯以兄弟之情而论,而是日本的绘画艺术与陶瓷艺术的一种结合方式。这在古代,两种以上艺术形式的合成是产生新的一-种艺术形式的原始方法。虽然,在18世纪,并没有产生一种什么新的艺术形式,但却给陶瓷带来了生机,连同乾山的“墨迹”在内,同时形成了乾山陶瓷的重要特点之
在乾山 50岁时,按中国古代俗称,正是而知天命之年,这时他将窑迁至现在的京都中京区,当时的二条通寺町附近的丁字屋町。不久,得到了东山天皇的第三个皇子公宽法亲王的厚待。这样,对乾山的陶瓷事业来说,无疑是一种来自宫廷的支持与保护。所以,也许是感恩的原因,在公宽法亲王去江户(东京)上野宽永寺时,乾山也跟随前往。在这之前,日本称“二条乾山”,亦称丁字屋时代。
乾山于1732年来到现在的东京(也有说是1731年10月的事),在入谷(台东区,宽永寺领内)继续烧制瓷器。此时,古稀之年的乾山,烧制的多是御用品,供宫廷和上层贵族们奢侈享用。这之后五年时间内,日本称“入谷乾山”,即“江户入谷时代”。
时过七十有五的乾山,仍没有放弃陶瓷艺术的创作,这年(1737)又去下野国的佐野(枥木县的佐野市),也烧制一些陶瓷作品,可能直到他去世的1743年才与陶瓷告别,最后这几年,日本又称之为“佐野乾山”或“佐野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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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桥”是日本僧人的位阶,其位在法眼之后,室町和江户时代,画家均可剃发为僧,接受僧位,但仍在俗,是一种荣誉和资历。**“莳绘”:日本称在漆器上绘画为莳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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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山过世后,朝廷给予了厚葬,初葬于下谷坂本的药王山善养寺,明治末期移至上野宽永寺。
乾山自开始学陶到 37岁建窑烧瓷直至谢世,历时半个多世纪,基本没有间断过,这种执着的追求与其取得的成就形成了和谐和正比,被日本陶瓷界称作最有声望的三大陶工之-一,也是京烧系统在江户中期的代表人物。而且不可抹灭的是,他在日本美术界还是位卓越的画家。
乾山是其在鸣泷筑窑时,由于窑址位于皇城“乾”的位置而得名。他的原名为惟允,通称权平,姓尾形,别号有深省、尚古斋、陶隐、紫翠、灵海、逃禅习静堂、傅陆等。但在陶瓷上多是用前四个别号作为器物的款识,
99、灰釉雪竹提梁碗(手钵)100、墨绘简形杯101、梅花图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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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特征与赏析
乾山陶瓷的独特之处,是在其资绘的风格上,也是最引人偏爱的地方。在鸣泷时期的陶瓷彩绘上,其兄光琳主要以墨线构图,而乾山则以没骨之法表现形体,这充分说明了乾山不愿踏袭别人,总是力取众师之长,刻意求新,突出个性,发现自我。当然,乾山与光琳确有共性之处,那是在简练、萧洒和极强的概括能力方面,只是表现方式的不同罢了。
乾山与其兄光琳的合作器物,基本是在鸣泷时代,这期间光琳创作了许多以陶瓷为质地的绘画作品,常见题材有寒山拾得、黄山谷观鸥、寿老图、海浪、花鸟等。其中有一部分,山还作些点明主题的短跋。这类资绘,兄弟俩都有各自的署名:光琳基本是穷款,往往注以“光琳笔”或“青青光琳画之”“寂明光琳画之”。“青青”是其别号“青青堂”的略笔,也可能属笔漏,“寂明”亦为其别号。光琳署款一般没有图章。乾山几乎逢款具印,虽然基本都是手绘印章,但形制却很丰富,既有朱文、白文,亦见方章、圆章,署名多作“乾山省书”。根据这个“深省”的略写可知,光琳署款中的“青青”并非漏笔,而属当时日本署名的习惯,如同日本绘画上的作者多是只书其名而不注其姓-样。
乾山在陶瓷上绘画的个性是最鲜明的。首先,我们看盘类器物的瓷绘风格,基本是以灰、黄、白相间的冷调子为主,给人印象较深的是那画面上灰色的利用,犹如夏云遮日,风雨欲来,若此时取指弹之,一定会听到“雷声”的。这种灰调子,间以用笔上的飞白效果,连同那散落的黄花和几笔残枝,往往给人以垂纱一样的朦胧之感,真是欲知其内何景象,得须隔帘观画屏。如果我们把这种感知再向深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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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则又象步人一种空寂的禅境,可谓但闻远寺香缭绕,只是未见僧打“鱼”。乾山在一些杯子上的手笔,则又是一番风物,那种以没骨法绘制的墨彩图,无论是用笔上,还是构图上,都颇有中国明代八大山人的孤傲风骨,使人又来到了野塘荒草接天地,傍眼双鹤对黄昏的境地。似乎其中有许多玄妙之理或是意在脱离世尘的寄托,兼之以作者心态情绪的表露。虽然这些推想可能永远是未知数,但必竟以一种独特的风貌,在人们心目中打下了烙印。同时可以想知,乾山的内向性格,是多么深沉有力,而他的创作思维却又如此的开乾山陶瓷的这种意境和风格,是靠其精湛的技艺来实现的他把绘画的表现方式,成功地运用到陶瓷的装饰上,一改其兄以线双钩的笔法,大胆取没骨法绘之。只是其晚年的佐野时代,偶尔有双钩的梅花之作,恐怕其一生都是少见的。但这件火盆的开光里,所绘梅花仍是一笔成枝的可见乾山的笔下无论是山间瀑布倾无阻,还是老树残枝几点红,都是那么洒脱、奔放、飘逸,从不计工拙,只管以意为之。
与绘画同时表现出来的,是乾山的汉诗和书法的深厚功底,这在日本也是有口皆碑的。作为一个日本人,能写出得体的汉诗,一手娴熟的汉字,是极难得的,而且又是书于陶瓷之上,这要克服许多不利因素,可乾山掌握的都是恰到好处,不愧为日本江户中期集陶家、书家、画家于一身的艺术大师。
102、黄花流水纹盘阔。
103.婴绘山水茶碗(重文)
104、梅花横斜图方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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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乾山的艺术才华更适于瓷绘,或是偏爱中显得有些极端,以至严重地忽略了胎质的加工和烧制温度的调节,使得一些器物上往往出现细碎的麻点,正是因为瓷化程度较低,才为后世的造假其器遗留了方便的条件。
乾山烧的器物,在色彩上,无论是灰(暗灰)、白(日本称白茶色)、黄(藤黄)、赭褐(日本称锈绘)或黑(发灰)、红(老红),它们的光感度都较低,故显得老成、浑朴、苍然。
乾山的款识,基本都是手书款。其中短题式的诗句款,般都有印章,多数只是在器底仅书“乾山”二字,其中的“乾”字很有特点,第三、四笔与第五、六笔都不相连,而且第五笔第六笔的两横画,又多以两个点画一带而过,再有第二笔与第八笔的两个竖,都呈右上左下的斜式,极少有相对垂直的现象,这一特点差不多贯穿于乾山的各个时代。而“乾”字的右半部,则就见区别了,鸣泷时代的起笔,多有顿势,再起笔书竖弯钩,少数也有提锋作弧形起笔再行竖弯钩。这种探头蚕式的乾字,便是鸣泷时代的重要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