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窑 粉翠胎金洁 华胰光暗滋

侃柴（160）：也谈清人高士奇咏柴窑的诗作                                                                                                在谈到柴窑时许多人都喜欢用所谓北宋欧阳修《归田集》中的诗：“谁见柴窑色,天青雨过时。汝窑磁较似，官局造无私。 粉翠胎金洁，华胰光暗滋。旨弹声戛玉，须插好花枝。”其实，欧阳修根本就没写过这样的诗，它是清代人高士奇的作品。

有人认为既使这首诗不是欧阳修所作，但鉴于高士奇是清代康熙年间的翰林学士，其对柴窑的描写说不定是根据自己亲眼所见的五代后周柴窑而作。笔者觉得这种看法不无道理，因此，有必要对高士奇这首诗的关键地方做个探索。

笔者认为在这首诗里有三处难点对探讨柴窑极为重要，一是“汝窑磁较似”；二是“粉翠胎金洁”，三是“华胰光暗滋”。高氏说“汝窑磁较似”，其意是说柴窑与汝窑看起来很像，但他没说是两者外表颜色相似，还是开片或细纹相似。高氏说柴窑“粉翠胎金洁”，关键是如何理解“粉翠”二字。由于按字面意思理解的话往往会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故笔者认为最好用客观现象来理解“粉翠”二字为好。

在自然界有一种飞蛾，被称为“太平粉翠夜蛾”，其特征是：”前翅淺黃綠色，翅緣周邊為鮮艷的黃色，翅面有2條黃褐色的條紋，上列橫向，下列斜向，下列橫帶上緣具白色分布，緣毛黃褐色（图1-3）”。在这里显然“粉翠”指的是浅黄透绿之色。

图1.

粉翠胎金洁，华胰光暗滋

另外，北京昌平地区生产一种石头叫京粉翠，由于其颜色呈粉红色，故也叫桃花石，桃花石为花岗岩（图4，图5）。

图4.

粉翠胎金洁，华胰光暗滋

笔者认为高士奇所描述的柴窑“粉翠”色不大可能是像桃花一样之粉红色，也不可能像汝窑那样的“天青色”，而极可能是浅黄色为主并透点绿色，因为只有浅黄色的“粉翠”才能被形容为“胎金洁”（注：此处的“胎金洁”不是指柴窑釉下的胎土之“金洁”，因为唯一能看到柴窑胎土的地方是无釉露胎的“粗黄土足”，对这样的“粗黄土足”没人会用“胎金洁”来形容的！所以，“胎金洁”是指柴窑的外观釉色金黄亮洁）。另一位清代人杨望泰也认为柴瓷“其色黄”。还有，汉唐窑器多为灰色和绿黄色，柴窑釉色一定在此基础上发展而来。
高氏说柴窑“华胰光暗滋”。其中“华胰”二字的含义非常隐晦，许多人都是瞎琢磨而不得要领。所谓“华胰”指的就是猪的胰脏。其中“华”字等同于花，即“花胰”，为啥要叫“花胰”？因为猪胰脏的表面有白色似花一般的网状覆盖物（图6.）。高氏用“华胰”其实是形容柴窑釉面的密集开片纹。
图6.

粉翠胎金洁，华胰光暗滋

由于汝窑颜色不是浅黄透绿之色，说明清人高士奇所说的“汝窑磁较似”显然不是指柴窑和汝窑的颜色相似，而极可能是指柴窑与汝窑在釉面润泽，开片纹及敲击声等方面的相似，也即在“华胰光暗滋”和“旨弹声戛玉”方面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