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 《瓷说两宋》— 北宋官窑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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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说两宋— 北宋官窑篇








「文人的天堂」
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文人享受待遇最高的就是宋朝,余秋雨曾经说过,如果让我再活一次,我愿意生活在宋朝,宋朝的皇帝新即位,都要到地宫中去看太祖遗训的墓志,其中有一条就是不得杀文人宋朝的文人可以免官,可以流放,就是不能杀,而武官最大的官职都是二品,虽然有两个一品武官北宋狄青南宋岳飞,也都是特例,而这一制度一只延续到清朝灭亡,虽然都是一品,文官为正,武将为从
                                                                                                               
宋朝也最早实行了计划生育,宋神宗元丰年间,中国华北地区的钢铁年产量达到了15万吨;工业革命后的英国在1788年钢铁产量才达到7.6万吨。也同样在这一时期城市化率达到惊人的30%以上;在所谓“康乾盛世”时代,这一比例也不过9%;新中国在21世纪初才重新达到这一数值。而两宋的GDP占全世界的65%,收入是明朝的四倍,辽道宗耶律洪基曾写诗表达了后悔自己生在蛮夷之国和“来世做中国(宋)人”的愿望。与之类似的是,宋仁宗庆历六年(1046),朝鲜国王王颛也写诗表达了类似的愿望。南宋灭亡的时候,日本“举国茹素”来哀悼大宋的灭亡。元世祖忽必烈因日本此举,且倭主不来朝贡,造大船7000艘往攻,结果船队被暴风雨所摧毁,日本人从此将此风称为“神风”。二战中“神风敢死队”即出自这个典故。

北宋早期皇帝都是很节俭的,有一天太宗问太祖,你为什么不穿好一点的衣服,太祖说,你忘了我们小时候在夹马营过的苦日子吗?而太祖的愿望是想把积攒下来的钱来换回契丹手里的燕云十六州,所以这几朝的皇帝都是很节俭的,宋仁宗的妃子稍有浪费,就会被他严厉训斥。早期皇家用瓷是承袭五代而来的,宫廷里使用的佳器主要是吴越钱氏供奉的越窑秘色瓷,后随着越窑的衰弱,河北河南定窑等窑相继烧造过供御瓷器,除此之外还有少量的金银器和漆器。总之朝廷上没有对瓷器上特意下过功夫,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的到来。

这个人就是宋徽宗,其实徽宗在即位之初也是很简朴的,随着宰相蔡京宦官童贯等人的引诱下徽宗也逐渐腐败享乐起来,蔡京就不用多说了,他曾经四次罢相,北宋书法四大家,苏黄米蔡,蔡就是蔡京,因为他名声臭后来才换成蔡襄。接替他的人叫王黼,他有新疆人血统,长得漂亮,做了宰相之后,跟徽宗在一起,就像俩哥们儿,整天嘻笑怒骂,全无君臣之体。他经常唆使徽宗微服出宫玩,去会李师师,而他们每次出宫都是翻墙,徽宗翻墙的时候,王黼就在底下当垫背的。有一次徽宗翻墙过来了,可能脚没踩着他,徽宗就喊:“司马光司马光,你把背耸上来。”因为王黼是宰相,徽宗拿他比作前朝的贤相司马光,所以喊他司马光。结果这个王黼也对着徽宗喊:“神宗皇帝神宗皇帝,您把脚伸下来。徽宗还在宫里开了一条买卖街,自己青衣小帽,扮成肉铺掌柜卖肉做买卖。王黼则扮成乞丐,走到肉铺前向皇帝乞讨:“掌柜的,您行行好吧……”王黼退休之后,接他班的宰相叫李邦彦,人称“浪子宰相”。李邦彦有句“名言”,说自己要“赏尽天下花,踢尽天下球,做尽天下官”。他跟皇帝在一起的时候,满口的污言秽词,市井俚语,跟倡优、侏儒杂坐,完全不顾君臣之体。玩得兴起,甚至当着大臣、嫔妃的面脱光衣服,露出自己一身的刺青。大臣们忍俊不止,皇帝拿着棍子追着打他,这位堂堂的宰相居然爬到树上躲起来。皇上不会爬树,笑着让太监传旨说,行了行了,你可以下来了。李邦彦却学着女人的声音娇滴滴地说:“黄莺偷眼觑,不敢下枝来。”然后才翻身下来。这时,皇后正巧打此经过,看到这一幕后哀叹道:“宰相如此,国焉得不亡?”

我们再来说说宋徽宗的喜好,除了权利和女人之外徽宗最喜爱的,要数书画了,他建画院,编画谱,还全国各地到处搜罗名画,童贯就是在杭州搜画的时候与蔡京邂逅的,靖康之变时,金人掠夺钱财和女人,徽宗没有心疼,可听说他收藏的画被毁了,他却悲痛至极。

其次就是书法了,他所写的瘦金体,弱弱的带着一丝坚挺,至今还被许多书法爱好者临摹。再次就是奇石和盆景了,为了搜集太湖石,很多人都得潜入太湖底去打捞,体积庞大很多人都被溺死,在淞沪发现了一颗千年古树,刚装上船,起风船直接沉了。而且他还喜欢颜色各异的小石头。还有最重要的就要数瓷器了,我们现在说的五大窑都是与都城相邻的河南河北烧的,开始只是京城附近的省份烧造,后来波及到全国各地的名窑都在为徽宗烧瓷,只是路途遥远,没等送到,北宋就亡国了。忽必烈的幕僚郝经有诗赞曰,自古中原多亡国,亡宋谁知是石头,玩的最疯狂的数奇石,玩的最典雅的数玉石,玩的最长久系瓷石。

其它的北宋官主要有龙泉和建窑,今天主要说说建窑,两宋时期时兴斗茶,观看茶水挂在盏壁上的效果,这种斗茶的茶汤是白色的,所以时兴用黑盏,当时很多窑口都烧黑盏,乌泥窑最出名,当时刻上“供御”进奉给徽宗的都是纯黑色的盏,因为只有纯黑的盏斗起茶来才看的最清楚,兔毫油滴反道效果不好,况且这些窑变的釉色是人力所不可为的,也不敢拿给徽宗看,否则,徽宗点名要200个银兔毫,窑工直接就得跳窑炉了,而且这种黑盏经过几代人的精心养护,黑釉与空气进行化学反应,是起蓝光的,早些年国际大拍的盏都被日本人买去,喝茶之前是先要拜祭的,视若珍宝,所以日本传世的黑盏大多都有蓝光,而在我们国内就很少看到,因为我们国内是产地,大多数都注重经济利益,很少有人像日本一样视若珍宝的去供奉。安思远旧藏拍卖,其中一幅米芾的字,一看就是底仿品,但也拍出了几百万,因为拍卖的钱是捐给慈善机构的,大家都以收藏他的东西为荣,因为安思远不受经济利益驱使,发自内心的去喜欢,去保护它们,而我们国内的收藏者恰恰缺少这种精神。
「临汝窑」

▲宋代 临汝窑青釉印花菊纹碗 首都博物馆藏
在汝州今天的临汝县境内,在北宋早期的器物主要以延续了继唐代以来耀州窑的刻划花、模印、浮雕装饰手法,而因为地界和土质不同,烧出来的器物比耀州窑更加青绿了一些,如宝丰汝窑遗址曾发掘出的镂空香炉,刻花鹅颈瓶,当为汝窑未成为官窑以前的产品,而有趣的是,临汝不但吸收了陕西耀州窑的特点,还学会了与其近邻的钧窑瓷的技法,烧出了玫瑰紫,青绿月白,天蓝等,另有一种淡月白釉带红色斑点极其名贵。而最重要的是徽宗在各地试烧官窑时临幸了它,以临汝为依托创烧除了举世绝伦的汝窑
「清凉寺和文庙」

提到汝窑最主要的还是清凉寺的地层,那是因为宋徽宗对钧窑和定窑还不满意,而且他可能在府库中发现了柴窑,对柴窑那雨过天晴的釉色如醉如痴,爱不释手,昼夜把玩抚摸,并立誓一定要创烧出与其近似釉色的瓷器,并且一定要超过柴窑。宋人叶寘在《坦斋笔衡》中记载:“本朝以定州白瓷器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窑器,故河北唐、邓、耀州悉有之,汝州为魁。”从这段文字我们可以推断出,最开始徽宗在皇宫中是使用定窑的,而且定窑在北宋早期就进贡皇宫了,只是早期进献的定窑都是有芒口的,因为北宋早中期没有哪个皇帝对瓷器有要求,只是一个使用器皿而已。

到了徽宗朝厌倦了定窑白,并命在河南河北的各窑口进行试烧新的品种,随后面呈到皇宫任宋徽宗挑选。最终,徽宗选择了临汝窑的产品,并要求不要太亮,在原有的釉色加以改进,达到雨过天晴色,首先从汝窑的釉色我们可以看出,它是同时融合了当时有的具有特点的几个窑口的釉色,比如耀州窑的绿,定窑的白和钧窑的蓝,我曾经用儿子的橡皮泥的三种颜色,绿、白、蓝三者融合到一起,居然调和成了当时汝窑的浅蓝泛白的颜色。汝窑除了烧造光素无纹器外还烧造了少量出筋的器物,这也迎合了道学以“静为依归”,崇尚自然、含蓄、质朴的审美观点。

而在清凉寺汝窑遗址发掘中,发现了过滤池和澄泥池各一个。这两个池子都是为了把瓷土碾碎过滤后泡水,搅拌后将上层的浑水倒入澄泥池,经过时日沉淀出很细的瓷土,而杂质已经在上述过程中被去除。以这种澄泥做胎,烧结后的颜色为“带点灰头的白色”,可以保证汝窑器天青或天蓝釉面的纯净,但是这种澄泥胎却有了疏松的缺点,表现为吸水性很强,断面呈粉质,无结晶表象,而且烧造时窑温也不宜过高,虽然汝窑并不是汝州附近有良好的瓷土,但是汝州的赤岭盛产玛瑙,而汝窑烧造的主要原料就是玛瑙,在汝州设窑更便于开采玛瑙。而徽宗并不喜欢其它窑口的那种玻璃质感的釉色,而使用玛瑙所烧出的乳浊釉所散发出的半木光色,恰好是徽宗所喜欢的,他认为这种釉色更接近于雨过天青色的清丽淡雅(1200度半生烧,温度太高就变绿了)其实汝窑的釉色仔细分有天青、天蓝、粉青、淡粉、月白等多种,尤以天蓝弥足珍贵。

而器型主要有出戟尊、玉壶春瓶、胆式瓶、樽、洗、盘、碟、葵瓣盏托、椭圆形水仙盘等,而汝窑的这些器物主要是宋徽宗一人使用和把玩和共皇室专用,就像成化小件器都是成化和万贵妃专用一样。款式只见到宫殿款和出窑后器底刻“奉华”和“蔡”字款。北宋时汝瓷器表常刻“奉华”二字指什么呢?奉华堂。

“奉华”是南宋宫殿之名,南宋德寿宫的配殿,是徽宗的宠妃刘贵妃居住的地方,很多写“奉华”的汝窑都是刘贵妃她本人使用的。也有人称是后人补刻的。刘贵妃本是酒家之女,出身卑贱,但长得光艳风流,有倾国倾城之貌。徽宗对刘氏宠爱有加,与她形影不离。史书上记载,刘氏天资颖悟,善于逢迎徽宗,而且还有点儿才华,会画画,她自己有两方章,一大一小,刻着“奉华”两个字,在传世的一幅曾被刘贵妃收藏的名画上,钤盖有“奉华”小印一方,说明当年这些器物就陈设在刘贵妃所居的奉华堂内。除汝窑之外定窑、钧窑器底也曾发现刻有“奉华”二字。汝瓷上的另一个款识就是"蔡"字款。在传世的汝窑器底许多刻有“蔡”字款识,在故宫博物院的藏品中,有一件汝窑盘上刻有一个“蔡”字,“蔡”字款一般都涂紫褐护胎釉,色泽深沉。为赏赐给权相蔡京之物。

而汝窑并没有严格规定官府使用,很多王公贵胄也是可以使用的,南宋周辉《清波杂志》有关于汝窑供御拣退方许出卖的著录。周密《武林旧事》则有号称南宋中兴四将之一的张俊向朝廷进献汝窑16件的记录。而从文庙遗址和清凉寺遗址出土的实物看,虽是一脉相承,亦有明显区别:其一,文庙汝官瓷做工精细,和张公巷异曲同工;其二,天青色纯正,从配制到烧成均达到非常成熟的程度;其三,瓷胎色比清凉寺偏白,从亮度看并非半生烧,其四,卷足比清凉寺轻而矮。由此或可推出,清凉寺天青汝瓷受到宫廷赏识,为垄断汝瓷,官府在汝州文庙建立贡窑为宫廷烧造,与张公巷一样应为官窑
「张公巷」

在汝州文庙汝窑遗址还出现另一种釉色的汝瓷,其色泽既不同于越窑,也不同于临汝窑和耀州窑,传世品几乎见不到,其色泽如刚成熟的豌豆青色。这种青釉产品色素无花,除釉色不同于清凉寺汝瓷外,胎质、制作工艺、支钉痕大小都和清凉寺汝窑一样,器物有笔洗、弦纹尊等。在汝州城内张公巷汝窑遗址已经一次试掘出土一批汝瓷片,这类瓷片制作非常精细规整,有的釉和胎厚度仅2毫米,胎色白,足矮而小,并且修得很窄,垫饼烧成。有的足窄高反而支烧,支钉痕非常小,用30倍带光显微镜观其内涵,就像棉絮中布满小珍珠。这类汝瓷传世品极少见,除台北故宫博物院珍藏的荷花碗有可能似这类汝瓷外,上海博物馆的4件青釉标本与此类汝瓷相符。徽宗成功烧成御用官窑后,开始命全国各地烧青瓷的窑口按照朝廷规定的器型,釉色进行仿烧,烧好之后解运进京,用来享用,目的就是像选取各地美女一样,品评一下各地窑口烧造官窑的风格。这就包括还没送到的龙泉官,和烧好之后被砸碎的张公巷官。我家小区隔壁是一所医院,原来有一个半地下的花窖,后来医院要盖高层,花窖只能废弃,我本来想去买几个紫砂花盆(透气性好)可我去的时候已经人去窖空了,所有的花盆都被打碎了。张公巷窑也遭到了同样的境遇,靖康之变,百姓最重要的是活下来和填饱肚子,这些烧好的官窑瓷器在当时一文不值,被窑工砸碎掩埋,逃命去了。


我小时候出生是在一所日本人建的房子里,火炕一直不好烧,有时候还从地下冒水,当时的房子是归公家管的,把火炕扒开后发现炕头是一口日本人打的井,当时的房产想了很多办法,把房子凿开淹了整个居宅也没堵住,后来砍了一棵树塞进去,磨上高号水泥才算了事。张公巷窑也是一样,在老百姓家的炕头被发现的,今天还被锁在院子里,清凉寺的汝窑是拆了四户百姓家的房子,完整的汝窑址才得以呈现的,而张公巷官虽为官窑,但和汝窑有很大区别,它是完全高温烧熟,而且没加入玛瑙沫子,所以没有引起国家文物局的重视,拆迁毕竟是政府的事,随着人们文化的提高,文物古迹逐渐被重视,我想完整的张公巷窑址会从见天日的。
「官窑」

宋代,官方管理机构有文思院、东西作坊、后苑作所、东八思、西八思、广备指挥等单位204作,管理瓷器的有青窑内作、窑子作。但历史上“官”字款是宋朝中央政府中专门管皇室宫廷用具的官衙——太官署的简称。南宋顾文荐《负睻杂录》上记载:“宋宣政间(宣和、政和即公元1111-1125年)京师自置窑烧造,名曰‘官窑’。

在汝窑成功烧造之后,宋徽宗更加热爱瓷器,而且烧窑之事都要亲自过问,有时他也希望自己亲临烧窑现场去亲自体会一下烧造瓷器的快乐,但他贵为天子,碍于情面也未能如愿以偿,有一天他和权相蔡京谈及此事,向他表达了想亲自试烧瓷窑而未能如愿的渴望,蔡京顿时计上心头对徽宗说,你何不在开封城内皇宫里建一座窑炉,这样烧造好瓷器可以带着窑温第一时间拿给您,而且你想要什么器型可以随时烧造,您不但可以亲自去烧造,体会其中的乐趣,而且也可以让后宫娘娘太子公主等都来体会。之后徽宗就在皇宫之内建造了一座窑炉,因为是在禁宫之内就取名叫内窑,后人称之为官窑。而且官窑比汝窑创烧时间还短,但数量上却不少于汝窑,原因是虽然时间短但徽宗可以亲临现场指导,窑工可以加班加点的干,免去了汝窑往返运输的苦恼。

所以这是官窑虽然时间短但在数量上不输给汝窑的直接原因。《格古要论》里介绍说汴京官窑器“色好者与汝窑相类”器多仿古,釉色有淡青、粉青、灰青、鳝鱼黄等多种色调,釉质匀润莹亮,大纹片,胎骨深灰或紫色,满釉裹足支烧,器底有支钉痕。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官窑的釉色有淡青、粉青、灰青等,而颜色好的可以和汝窑相媲美,而器型也多仿制汝窑和古代青铜器型,而工艺技术和烧造方法也完全仿制汝窑,后人有官汝不分之说。由于官窑烧造温度比汝窑稍高,所以釉面的玻璃质感较汝窑要稍强一些。而且南北宋之间的官窑相比较北宋官窑显得更古朴浑厚。
「官窑窑址」

无论是考古界还是古玩界都知道官窑的窑址至今还没有找到,这就对了,找到就不对了,只因,都是黄河惹的祸。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将进酒的头一句就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因为黄河是一条地上河,在唐代从远处观看黄河的时候就像是从天边滚滚流淌而来一样,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时,当时的开封正是魏国的大梁城,也是地下城,秦始皇对六国是逐一剿灭的,而灭魏国时用的方法是最简便的,那就是致使黄河决口,使滔滔黄河水淹没了魏国的国都,而在历史上黄河曾经多次泛滥,现在的开封市,从上到下埋藏着七座城市,我想宋代的地下层肯定不是挨着楼房地基最上面第二层,因为紧挨地下那一层是明朝的。所以,要想找到北宋官窑的遗址只有一种办法,那么就是把现在的整座开封城连同地基一起挪走,然后挖到宋代的封土层,进行地毯式的挖掘寻找,一定能够找到北宋官窑遗址的。而官窑一出生就是高贵的,没有民窑的历史,她就像康熙朝的瓷胎画珐琅一样,诞生在皇宫禁院之中而不食人间烟火。
「钧窑」


提到钧窑我们不得不先说说唐代的鲁山窑,鲁山窑在唐代主要烧制白釉、黄釉、黑釉、茶叶末釉瓷,在晚唐还创烧出了月白釉瓷,而且还利用不同金属氧化物的釉料,成功地掌握了两色釉技术,形成了此窑产品的独特风格。而这种两色釉技术主要以在黑釉、黄釉、天蓝釉或茶叶末釉上饰以天蓝或月白色斑点。斑点有的排列规整,有的随意点画。由于大多装饰在深色釉上,浅色的彩斑更显得清新典雅。总之鲁山窑的花釉器的成功创烧为日后钧瓷的成功创烧奠定了基础。


钧瓷在釉的配方上一改过去青瓷单纯以铁的氧化物作为着色剂的传统,配入了铜、铁、磷、锡等多种元素,分别配釉,分层挂釉,加上独特的烧造工艺,使钧瓷釉层结构变化复杂,釉层含蓄光润犹如宝石。釉层里的气泡对光线的搅动作用,使釉中的流纹变幻无穷。有的像云霞,有的像玫瑰,有的像茄皮,有的像海棠,有的像鸡血,也有绿色像鹦歌绿,有的淡白像秋天的月光,或深沉的蓝天。其趣味天成,在配釉、挂釉和烧成方面堪称绝技,也是宋代陶瓷艺苑中一个创举。这种色彩艺术可谓“钧瓷艺术一绝”,其他任何瓷窑都不能与其媲美。在纹路上釉内有针尖般点点明星,蟹爪般的裂纹,有蜿蜒迂回的蚯蚓走泥留痕,这些被称作珍珠点、鱼子纹、兔丝缕、冰裂纹、蚯蚓走泥等形成钧瓷一大特色,可谓“钧瓷一件变幻万千,鉴赏不俗余味不尽”,不失为中国陶瓷的一枝奇葩。


早期的钧窑上面的釉色是很不稳定的,因为所含钴料少,而且配方落后,使得烧出来的釉水像油淋过的一样很不稳定,而且有的地方还漏胎,后来经过窑工不断地琢磨和探索,加入了石灰碱,终于使釉色变得黏稠稳定。虽然在唐代所烧的蓝釉器是从波斯进口的钴料,而我们国内至今都是钴矿产量的大国,而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们的先人就已开始使用钴料,所以钧窑的钴料是在国内本地开采的。而以后全国各地历代各朝竞相仿烧而最有名的就是在明清时期全国的瓷器中心景德镇为所创烧的炉钧釉。
「绿色植物的伴侣」


我们知道早在唐代长沙窑的人们就已经成功利用铜红釉来烧制瓷器,而这种釉水的特点就是在高温下极其活跃,这使得烧出来后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让人难以琢磨的窑变,而且蓝釉器上面点缀上紫红色的彩斑,按视觉效果来讲是非常和谐的,而这种彩瓷渐渐被人们所重视,直到有一天宋徽宗发现了她。其实徽宗喜欢钧瓷是因为他两项爱好的需要——“艮岳”“花石纲”。宋徽宗为“皇嗣繁衍”而听信了方士的话,在开封城内修了一座皇家花园,能在里祈求祷告,并且取名为艮岳,因为艮在道家八卦中为东北方,道士说东北方能给他带来好运,后改为寿岳,上面起盖许多亭台殿阁,又建上清宝箓宫、会真堂、璇神殿,又是安妃娘娘梳妆阁,可以看出在当时宋徽宗艺术造诣之高,周彝商鼎,汉篆秦炉,宣王石鼓,历代铜鞮,仙人掌承露盘,并希世古董玩器摆设,好不大兴工程,好少钱粮!他还学三皇五帝之时铸造九鼎,在九鼎铸成举行祭祀只时,东北方那只鼎突然裂开了,当时给宋徽宗吓坏了,蔡京灵机一动忙跪下来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说明东北方的忧虑可解啊。在此后的十多年之后,也是东北方崛起的金人灭了他的国家。除此之外还有从深山里捕捉来的奇珍异兽,这些野兽每晚在开封城中哀号,被称做亡国之音,而且还建了许多明堂,为了给明堂配套,必须要烧造一批器皿,徽宗发现这种红蓝相间的钧窑瓷器用来养植物非常漂亮,遂让官府在禹州城北门里的钧台附近设窑,专门烧造各种花盆,水仙花盆,鼓钉洗等,故宫月白釉鼓钉三足洗,“涵元殿用”刻款,便是制样需要,而鼓钉洗除了文房之用以外,还可以盛放各种美丽的石头。这就是花石纲,把全国的奇花异石都运到开封来供他享用,弄得民变四起,比如雨花石,雨花石是分死石和活石的,死石和鹅卵石一样,用于园林景观,而活石是透明的,泡在水里是可以变色的,北宋的官窑徽宗是参与设计的,鼓钉洗就为了装这些美丽的石头而烧的,这种洗盛上水观察底部,会有一种蚯蚓在泥土里爬的感觉,而放进美丽的石头,可以与窑变交相辉映,而北宋官只有钧窑可以有窑变,这就是徽宗可以容忍窑变的原因。可以说徽宗的审美登峰造极,也是宋瓷引领世界千年的原因。


而这些窑口,只有钧窑的釉最厚最粘稠,像鼻涕釉一样,所以釉层都很厚,而底足露胎处就会有很深的凹陷,为了解决这一缺点,把底部露胎处刷上酱釉,而酱釉是要刷上一层阴干,再刷,形成一定厚度,与釉找平,而器物底部刻的十个数字是直接刻到酱釉上的。而在宋以后的各朝也深受王宫贵胄和老百姓的喜爱,在它后来的金代和元代全国也大量进行仿制,主要是日用器皿为多,而它终究灭迹于元朝,致使钧瓷消亡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在元朝,全国的制瓷中心已有全国转向了景德镇,因为那里盛产洁白的高岭土,而在元代高温青花的成功创烧,也为以后的瓷器发展摸清了脉路,元青花的出现致使全国所有的单色釉瓷以及各种花瓷不再受追捧,而把目光全部投向了青花,也使全国辉煌了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众窑口纷纷倒闭,而且在元朝高温红釉和蓝釉成功的创烧也是钧瓷消亡的主要原因。元代的青花就像杨贵妃一样,当李隆基发现了她,遍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六宫粉黛顿时失了颜色,而钧瓷就像曾今被宠爱过的妃子一样,在盛极一时之后,渐渐的丢在后宫被冷落,直至终年老去。
「定窑」

定窑是即邢窑首创白瓷之后,唐末在河北又新崛起的一颗新星,也可以说是邢窑生命的延续,因为除了瓷土成分不同以外,定窑的工艺和器型是完全仿烧于邢窑的。而且在北宋早期是进贡过皇宫使用的,因为有芒口,大部分都得把口部包金银使用,所以到了徽宗朝,基本就不使用了

而定窑的伟大之处是它不但继承了邢窑的所有优点,而且还把其发扬光大,邢窑主要是以素白瓷为主,也只有少量的模印、划花和点彩,而定窑的瓷器的装饰除了继承邢窑的工艺外,还创烧了属于自己纹饰和器形的瓷器。

北宋早期到晚期先后有划花、刻花和印花、描金等多种,早期划花系用竹签类工具在瓷胎上划成。图案都是层次分明、线条清晰、繁而不乱。所划线条比较细,坡度很小,图像自然豪放。刻花法比划花法出现稍晚。刻花是用竹刀在胎骨上刻成的,用的是“一面坡”的刀法,刻线较宽,坡度大,图像刚劲有力。有时候划花和刻花也常出现在同一器物上,使得线条粗细凹凸搭配和谐,让人耳目一新。

而定窑最伟大之处就是在北宋期间创造了很多纹饰,如早期的莲瓣纹、缠枝菊纹和蕉叶纹、回纹等,而稍后又出现花果、莲鸭、鱼水、云龙等纹饰,这些纹饰一直被后来的朝代所沿用至今。而利用莲瓣纹、蕉叶纹和回纹等把所花的图案相互间隔开,形成多层图按也是定窑所首创,而这种一件器物多层次的画法被后来的元朝大量利用,成为元朝在景德镇烧瓷的主要纹饰,并被即它后来的明朝、清朝、民国以及今天所大量仿烧。而定窑的另一伟大创举就是印花,印花装饰是用模子在胎上模印而成,早些年我曾在北京见过这种模具,是定窑印花盘的模具,白色陶土所制,像个帽盔的形状,里面是中空的,一侧有个很大的排气孔,感觉很有意思。
「“官”与“新官”」

1987年陕西扶风法门寺地宫出土了一通入藏时镌刻的供奉藏品之物品帐目石碑,碑文开头说“监送真身使应从重真寺随真身供养道具及恩赐金银器物宝函并新恩赐到金银宝器衣物如后”。这句话中值得注意的是“恩赐”和“新恩赐”两词。从碑文中得知,“恩赐”物系唐懿宗(860-874年)李催所赐,“新恩赐”物系其继承人唐僖宗(874-888年)李儇所赐。“官”、“新官”与“恩赐”、“新恩赐”形式相同。“官”、“新官”字款瓷器目前所知最早的纪年资料为浙江临安唐昭宗光化三年(900年)钱宽墓和约葬于唐昭宗天复元年(901年)的水邱氏墓出土的,与“恩赐”、“新恩赐” 镌刻的时间都属于晚唐时期。看来可能是当时行文的一种惯例。据此我们认为,“新官”是对“官”而言,“官”在前、“新官”在后,可能是以示区别太官署前后两次或前后两位官员在同一个瓷窑订烧的瓷器而刻、划的。
「定州花瓷琢红玉」
——苏轼《试院煎茶》“蟹眼已过鱼眼生,飕飕欲作松风鸣,蒙茸出磨细珠落,眩转绕瓯飞雪轻,银瓶泻汤夸第二,未识古人煎水意,君不见昔时李生好客手自煎,贵从活火发新泉。又不见今时潞公煎茶学西蜀,定州花瓷琢红玉。我今贫病常苦饥,分无玉碗捧蛾眉。且学公家作茗饮,砖炉石铫行相随。不用撑肠拄腹文字五千卷,但愿一瓯常及睡足日高时。”
而随着邢窑的消亡和定窑的兴起,全国各地也掀起了仿制定窑之风,起初只是在河南河北两省,后来发展的了山西,后来还在南方的宜兴景德镇建阳等也有所仿制,这就诞生了后来的“土定”“新定”“北定”“南定”“粉定”等代名词。而定窑也创烧了很多单色釉的瓷器,主要有黑定、紫定、绿定和红定。

黑定所上的黑色釉犹如黑漆一般,釉面特别光亮。而黑定在北宋当时主要是文人雅士来用于斗茶,因为当时宋代的茶汤是白色的,用黑色的茶盏斗茶比较醒目,而随着建盏的兴起而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紫定其实并非紫色,而是酱黑色釉,釉面施釉不太均匀,常出现深浅不一的现象。
绿定和红定都是以氧化铜为着色剂,而在还原焰中,由于温度的不同而产生红绿两种色彩。到了北宋晚期定窑也成了徽宗的五大名窑之一,选择它作为官窑之一,并不是徽宗十分喜欢,而是因为定窑在当时已经成为了河北最庞大的窑系。据南宋叶真《坦斋笔衡》记载:“本朝以定州白瓷器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窑器,故河北唐、邓、耀州悉有之,汝窑为魁”。从这段记载可以看出徽宗用的定官窑也是芒口的,虽然在北宋晚期定窑已经大量使用复烧法,但凭它官窑的身份完全可以使用单独的匣钵进行烧造,而徽宗却选择了复烧(后期也有一些匣钵装烧)其原因就是可以把复烧的芒口镶上金银,俗称金装定器,而从很多宋代的修漆制品所用的并非木胎,而大量使用金胎可以看出,这种镶金银的瓷器在北宋当时也是非常流行的。
而北宋官定的器形也是多种多样的,不像官钧那么单一,品种主要有,日常用的盘、碗、碟、盒和枕为多,还有佛前供器主要有净瓶、海螺等。还有别具特色的酒壶主要以梅瓶和净水瓶演变而来的玉壶春瓶为主。而宋代的五大窑中,钧窑和定窑是暨北宋之后被老百姓仿烧最多的两个窑口,而其他的三个官窑口因为都是为皇室服务的,因此管理严格,而老百姓不曾得知其工艺和配方,所以在宋代以后的辽金和元朝也不曾仿制,到了明清才初现端倪。而定窑的款识基本也和钧窑差不多,“官”和“新官”是沿袭邢窑的写法,而“蔡”、“五王府”等是赏赐给当时的王公大臣之用,“奉华”、“风华”、“慈福”、“聚秀”则是在当时的宫殿所用等。以后的汝、官、哥等官窑,因为都是皇帝的心爱之物,皆用作自己和皇室欣赏把玩,所以很少作为赏赐之用,因此大多都不属款。